【莫强求】向死非生（十九）
本章7k7+
父子相见，有仿生人MOSS出现，以及终于求婚啦
年轻人跑进来的时候太慌乱，以至于差点绊倒摔在地上，多亏刘培强扶了一手才免于狗啃屎的摔法。年轻人嘴里飞快蹦出一声“谢谢”，然后才急切地对着熟悉的钻石巷居民们道：“快想办法救人啊，三队和五队全都被叛军劫走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众人一下子慌了神，天灾他们经历过许多次，人祸倒是头一回。白天留守在钻石巷的人都是没什么战力的老弱妇孺，青壮力都分成各个小队出去执行任务了，只有两支小队留下来保护他们的家。
“三队和五队都是平时能力比较强的队伍，他们面对叛军都无招架之力，那我们……”有人忧心忡忡道。
苏打从小受爷爷的积极影响，率先冷静下来，安抚人群：“大家先别急，办法总会有的，我们可以集思广益。”虽然他心里也没底，但是先稳住局面肯定没错。
苏打在钻石巷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大家很快就从一片乱糟糟中恢复表面平和，但依然有小声讨论，也有被掳走的队员的家人在抽泣。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弱者在这种时候总会寄希望于强者的帮助，苏打虽无意于将刘培强卷入他们内部的危机，但还是下意识地望向他，又很快收回目光。以刘培强的敏锐度自然注意到了这短暂的视线停留，于是笑了笑，主动开口：“小苏，需要帮忙吗？”
“刘叔叔，我……”苏打咬住嘴上的死皮撕扯，显然在纠结。毕竟刘培强不是他们钻石巷的人，不应该因为他们陷入危险，可是被叛军带走的那些人是他朝夕相处的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他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虽然刘培强很厉害很强大，但参与救援绝对是极度危险的事情。
“相信我。”刘培强只说了三个字，苏打就像拥有了主心骨，也不再踌躇：“刘叔叔，您的大恩大德……”
“小苏，这话也太俗了吧。”刘培强玩笑道，这种半个世纪之前就用烂了的影视剧台词怎么现在还能听到。
苏打挠挠头：“以前看爷爷存的碟片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对了刘叔叔，您打算带多少人去？我来安排！”
“不需要其他人。”
“啊？那您一个人怎么打得过那么多叛军呢？”
“苏打，我从来不是单独作战。”刘培强说得郑重，用手覆上自己的心口，然后又指了指上面印着的图案——一个半黑半白的红眼小方块，“不用担心，有人在帮我。”
苏打没明白刘培强的意思，但刘培强的温柔淡定让他本就对其产生的盲目自信更瞎了一些，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那您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好，放心吧。”
问了叛军作案的大致位置后，刘培强离开了钻石巷。只有他一个人时，能更随意放松地和MOSS交流。
“刘培强中校，测算到叛军的最终目的地为无光之城，已为您选择其最有可能行进的路线。”
“MOSS，我们大概多久能追上叛军的车队？”
“一小时十三分钟之后。”
MOSS的运算能力根本不用怀疑，一小时十三分钟后，他们真的堵到了叛军的车队。刘培强迅速下车，用枪打爆了首车的一枚轮胎，迫使他们停滞在此地。
领头的是一个高大的白人，跟着他的人里各色人种都有，可见叛军的响应范围有多么广。刘培强瞥了一眼他胸前的铭牌：哈尔。
“来救人的？”哈尔在叛军里的地位明显比之前那位叛军小队长要高太多了，也更聪明，见到刘培强这架势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没有轻视在他们一众人面前显得格外弱势的刘培强。
刘培强面对敌人时总会将自己的温柔尽数隐藏，而把轻狂锋利的一面显现出来：“知道我来救人还不快把人放了？”
哈尔没出声，他的手下们倒是都笑得难听又猖狂：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
“他以为他是谁，超级英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想靠自己一个人单挑我们所有？”
哈尔也觉得刘培强有些嚣张，他眯起眼，语气里含着讽刺：“先生，有自信是好事，但为此送了命就很可笑了。”
“那就试试看吧。”
刘培强冷静的挑衅终于激怒了哈尔，这个白人端起枪，枪口对准刘培强的额心，似乎想要让子弹穿透头盔打爆他的脑袋。哈尔不屑又玩味地冷笑着：“先生，你很天真。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谁给你的自信？”
“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玩过游戏。”刘培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已经悬于他人的枪口之下，还有心情扯点别的，“知道什么叫开挂吗？”
哈尔皱起眉：“别说废话！”
“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关于我的自信从何而来。你给我听仔细了，这是因为……”刘培强的声音陡然转冷，又隐隐约约夹杂着背后有人撑腰的自得，“有人给我开了挂。”
“什……”短短两个字疑问都来不及说完，哈尔就感到自己的耳朵一阵刺痛，头也开始发晕，下意识松开握枪的手，转而捂住头……盔。刘培强没给哈尔反应的机会，抓住他的双臂将他摔在了地上，随后踩住了他的后背。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哈尔的手下们都慢了好几拍，直到哈尔痛苦的呻吟传进他们耳中，才后知后觉地喊道：“你要做什么！快放开哈尔长官！”
到底谁才是叛军啊。刘培强听着他们的喊话，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身份错换的感受。
刘培强决定等他们喊累了再开口，于是一边把哈尔的背当缝纫机踩，一边对MOSS给予极大肯定：“干得漂亮，MOSS。”
世界上只要存在着和数据、机械及电子沾边的东西，就没有MOSS掌控不了的，祂只是让哈尔的耳麦给了他一点小小的刺激，就像刘培强中校在2044年太空电梯危机里对移山计划反对者做的那样。
“刘培强中校，您压制哈尔的风姿也很令人着迷。”
“呃……谢谢。”刘培强已经逐渐习惯了MOSS时不时的抽风和表白，他毫无波澜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叛军那边，MOSS却检测到他的情绪波动——根本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MOSS因此很雀跃。
哈尔面朝下趴在地上，零下八九十度的冰冷透过防护服折磨着他，再加上刘培强还没移开踩在他背上那只在男性之中不大但是有力的脚，都令他神情扭曲。如果他知道刘培强和MOSS还借助他互夸的话，肯定会破防大骂：要打要杀可以，别把我当成你们调情的工具！
所幸他并不知道，免受一场来自精神层面的伤害。
哈尔的手下们已经安静了，都在等着刘培强发话，刘培强微抬起下巴，温和地笑着：“怎么不喊了？”
“我觉得他像我读书时的班主任。”一个叛军没忍住和同伴小声吐槽，刘培强听到后回了一句：“我要是你的班主任，一定会把你这小子狠狠抽一顿，好的不学学坏的……等等，我不是你班主任也可以这么做。”
那名叛军立刻吓得一缩，场上瞬间安静得只剩下风雪吹过冰原的声音。
“MOSS，你说这场面叫什么？”刘培强有意问道。
“杀鸡儆猴，或者擒贼擒王。”人类的兵法和谋论，MOSS并不是不懂，只是更深层面的、或许只有人类能理解的东西，祂尚在学习中。
刘培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叛军们说：“说说吧，你们抓了多少人，抓这些人是为了做什么？”
“二……二十五个……至于抓人的原因，我们也不清楚，上头只要求抓青壮年和少年……太小和太老的不要。”
“你知道吗？”刘培强压低身子问哈尔。
“不……不知道！”哈尔眼神躲闪，显然还做不到隐藏内心的想法，“啊！”
哈尔感觉自己的脊椎都要被踩断了，痛得要命，声音都变得颤颤巍巍：“我……真的不……啊！！”
不出意料的情况，哈尔最后还是投降了，毕竟他可不是Sun那个疯子，他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还不想死。
哈尔的坦白让刘培强感到愤怒，他没想到，无光之城抓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居然是为了人体基因实验！
但哈尔也只了解到这地步，更核心的东西就得问Sun和他的心腹了。
刘培强拜托MOSS把叛军抓来的那些人送回去，其中有钻石巷的居民，也有其他地下城的人。MOSS欣然同意，这只是举手之劳，而且祂喜欢被中校需要，这会令祂的情感模块产生满足感。
载着被救者的车在MOSS的控制下缓缓往回驶去，刘培强问哈尔：“你们手上应该有多余的防护服和装备吧？”
“有……有。”哈尔不敢再隐瞒什么，连忙答道，“就在我的车上，以防万一备用的。”
“很好。”刘培强终于放下脚，转身准备上车，又突然回头看了眼挣扎着想起身的哈尔，“别耍花样，我背后真的有眼睛。”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哈尔打了个寒颤，总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住了，望向刘培强背影的目光越发畏惧——他不像是人，起码不是个正常人。
刘培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黑了，连外骨骼装甲都套在了身上，和原先的蓝色衣装是两种不同的气质。
通过车内监控和哈尔身上的个人记录仪，MOSS记录了很长一段刘培强换装时和换装后的影像，并上传到C盘。上一次见刘培强穿装备齐全的黑色还是2044年以前非洲维和时期，果然，锋芒毕露的中校很适合这样的黑色。
车外的叛军们看见换装后的刘培强，也都愣住了，然后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人，不约而同地想着：凭什么人家穿起来这么好看，他们穿起来就没多少颜值气质加成？
“现在，我就是你们的长官，我叫刘。”刘培强抱着双臂站在运载车的登梯上，对下方包括哈尔在内的叛军道：“都愣什么神？上车，回总部！”作为一名专业素养极高的军人，刘培强切换身份也是得心应手，众人迫于他的威压，不敢违抗，很快都上了车，算是要间接帮助刘培强捣毁他们的总部了。
“MOSS，我们去会会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叛军首领。”刘培强不担心自己一个人深入敌营和叛军作战，因为他有MOSS，他最大的底牌。
抵达无光之城，叛军们乖顺地站在刘培强身后，俨然以他为主，门口的守军虽然觉得刘培强很面生，但他认识旁边的哈尔，便直接问了：“哈尔，我记得当时离开总部的时候你是领队？”
哈尔不自在地笑了两声：“哈哈……刘长官是我半路遇到的，他也想加入我们，而且实力比我强，我就把领队的位置让给他了……”
守军用一种了然的神色看着哈尔。不就是被人打服了吗，说什么让啊，真是死要面子。
不过哈尔在无光之城已经是中上层人物，比他更强的刘培强自然会获得更高地位，于是守军恭敬地向刘培强问好：“刘长官，欢迎来到无光之城，愿太阳庇佑您。”
太阳嘛……估计只能等两千五百年后才能有新太阳带给人类光和热了。但毕竟是人家的好意，刘培强也没有异议，他点头微笑，走进了无光之城。
无光之城是依托大型防空洞建成的，在大部分区域依然要穿戴头盔和防护服，以免缺氧或冻伤，光从这一点来说，它完全比不上官方筹建的地下城。
但可以理解。如果偷摸着私建的产物还能比投入了这么多心血建设的地下城更宜居，那人类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哈尔带着刘培强向靠近核心的更深处去，他已经知道刘培强想去救人，而被抓来的那些人大概都在实验室里。至于其他叛军，刘培强故技重施，恐吓了一番，放他们自由行动。
其实刘培强本没想着这么快动手，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前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某种投掷物爆炸的声音。他停住脚步观望，因为离实验室已经不远，爆炸产生的气流将尘雾推了过来，没过几分钟，里面跑出来一个人——准确来说，他还背了一个人。
当刘培强看见这个人时，他的情绪就有些失控了：“刘启？！”
刘启背着暂时失去行动力的李一一从实验室逃出来，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喊他名字，抬头一望。
模糊的记忆从这一刻开始清晰，藏在迷雾里的人影终于露出真容向他微笑，被涂抹的黑色慢慢从照片上消褪……
他的父亲，刘培强，和他小时候所见的相貌相差不大，除了脸上的胡须。在见到刘培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全记起来了，记起幼时他们一家人的幸福，记起母亲去世父亲离家的难过不安，记起对父亲的思念，记起自己因爱生恨，记起……注视空间站撞向木星，爆发出最绚烂的火焰。
那一天，他抬头看见了星星，可是那颗星星再也不会出现了。
但现在……是幻觉吗？
“小启。”
又是一声呼唤，刘启终于确认了，面前的男人便是自己那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牺牲的父亲，他……是怎么回来的？
刘启嘴唇颤抖，口型不断变幻，但还是什么都没说，重新低下头，托着李一一两边大腿往上提了提，跑过刘培强身边时才急促道：“快跑。”
刘培强没有动，他知道他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刘启身后有其他被绑来的人跟着跑出来，还有实验室的负责人——无光之城的核心成员之一，Sun最器重的伙伴，Aurora博士。
由Aurora牵头进行的基因实验就是想通过改变基因序列提高人体低温承受能力和低氧呼吸能力，让人类能够不靠防护服和头盔在地面上活动。他们的本意倒也不算太坏，但过于激进疯狂，近两个月来已经有不少无辜民众因此死亡。
“小男孩，你摧毁了我的实验，我要让你当我的实验体。”Aurora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点神经质的感觉，果然，做这种研究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想都别想！”刘启还没说话，刘培强先和Aurora对上了，没有父亲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孩子投去恶意。
“你又是谁？”Aurora才注意到刘培强，还有他旁边的哈尔，“哈尔，你背叛了我们。”
大姐，我是迫不得已的啊。哈尔很想说出这句话，但实在不敢。
MOSS将通话频道调成私聊模式，方便刘培强和刘启交流。
“小启，带着你的朋友和其他人赶紧走。”
“我不。”
“这里很危险。”
“那你留在这不危险吗？”
“爸爸可以保护自己，你快走。”
“要走一起走！”
“儿子，听话。”
“每次我听话，都会失去你一次，我不要！”
青年倔强地和父亲对视，眼睛里隐约闪着水光，吼出声来。
刘培强抿了抿唇，坚定道：“这次，爸爸一定不会食言，你先走，等我回家。”
“你最好……说话算话。”刘启到底是长大了，再加上现在还有李一一需要照顾，得到承诺后就不再纠缠。
“等一下往人最少的地方突围，爸爸给你掩护。”
“好。”
其他人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正在缩小包围圈，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刘培强从腰间抽出一颗烟雾弹，同样是MOSS出品，效果更强。烟雾弥漫开，敌人视线受阻，己方却有超级人工智能指引方向，MOSS通过耳麦给人们提示正确路线，情况危急，没有人会去思考祂究竟是谁。
车已经开到门口，刘培强果断打晕了坚守岗位的守军，将刘启和逃出来的人们送上车，又转身回去。
“爸！”刘启迅速将李一一放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然后又“噔噔噔”跑下登梯，用平生最大的声音喊道，“你一定要回来！”
刘培强的身影消失在刘启视线内，他不知道刘培强究竟有没有听到他的喊话，只能祈祷刘培强平安。
爸，你必须回来。
刘培强刚转身进去，Aurora已经领着所有守在无光之城的叛军等着他了，黑压压的一伙人举起枪支瞄准他，看起来像是必死之局。
“中校，MOSS已经定位到Sun所在位置，包围圈东侧是薄弱点，请您向东突围。”
刘培强仿生躯体上每一个零部件都在疯狂运转，他像一头敏捷的黑豹奔向东侧，然后高高跳起，以劈叉踢腿式踢飞了挨在一块儿的两个人，这两个人飞出去又因为多米诺骨牌效应压倒了身边的几人。刘培强属于技术型人才，虽然也有格斗术傍身，但曾经在军队里并不拔尖，不过比起大部分叛军的半吊子水平还是厉害许多，更何况MOSS还将格斗相关数据都传进了他的意识里，配合这具拥有超强性能的仿生躯体，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中校，预计三秒后有子弹从西33º和东北21º方向打来，请注意闪避。”
“中校，拐角处有埋伏，请小心。”
“中校……”
MOSS非常细致地提醒着刘培强，生怕一时疏忽就让他受到伤害。
来到无光之城最底部的中心位置，也即Sun的办公室所在，MOSS打开电子门，门内却空无一人。
“中校，Sun从暗道跑了。”
“跑了？”刘培强有些讶然，他从哈尔等叛军口中听说的Sun的形象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北欧贵族，一个痴迷太阳的疯子。
把太阳当作唯一信仰，并且致力于回归太阳怀抱的疯子也会贪生怕死吗？
刘培强进入暗道，走了一段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十几条岔路！看来，这次是见不到Sun了。他从暗道退回办公室，翻看Sun没有带走的各类纸质资料——或许是为了躲避无处不在的互联网，无光之城的许多重要信息都是通过纸质书面或口头传达。
“MOSS，记录。”当然，凭他们的默契，刘培强还没开口，MOSS就已经将看到的内容全部载入数据库。
这里的资料很多，哪怕是MOSS和刘培强的行动效率，也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才记录完成。
离开前，MOSS突然对刘培强说：“中校，无光之城内部有炸弹库存。”
“你是说……”
“我们炸了它。”
“好主意，MOSS。”
刘培强眼睛里泛着跃跃欲试的亮光，炸敌人老窝这件事，他以前也幻想过，只是从来没有实现。至于叛军会死伤多少，刘培强倒不太在意，他是善良，但又不是真圣母，也没想过世界大同。不过……他现在居然开始欣赏MOSS这干脆利落斩草除根的解决方式。
在一起久了，真的会越来越像吗？刘培强失笑，却真挚地想着：那就再像一点吧，让他们融合在一起，成就完整的灵魂……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炸城，却被叛军先下手为强了。MOSS警醒得及时，可是朝刘培强袭来的炸弹数量太多，他不可避免地被波及到了。
烟尘散去，暂时作为无光之城最高长官的Aurora带领她的手下冷眼注视着或许已经和灰土混在一起的人类残屑，可接下来看到的却让一贯面瘫的Aurora都大惊失色。
沉重的外骨骼装甲被炸毁，脱落在地上，男人身上的防护服也产生了破损，他本是单膝跪着的姿势，在众人视野清晰后慢慢起身。和防护服配套的头盔也难逃破裂的命运，有半圆顽固地挂在框架上，另外半圆碎成大块小块相继砸在地面。他的左颊出现一道细小的划口，有液体流出，但不是血，而是透明的某种水液。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原本两只深黑的瞳孔，现在右眼却红得似血，好像代替了伤口应该流出的东西。头顶的灯“滋啦滋啦”地闪着，他机械地盯着他们，面无表情，什么举动都没有，但足够让他们崩溃了。
“啊啊啊……他不是人！不是人！”有人恐惧到了极点，哭喊出声，“是鬼，是怪物，是恶魔！”
“快逃！他这样都没死，肯定不是人！”
他……祂？礻他……动了……
……
刘培强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陌生的床铺上，他还有些发晕。记得当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中校，把身体交给MOSS。
然后就没有印象了。
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他判断自己依然在无光之城，就是不知道MOSS把他带到了谁的家里。
他走到中央广场，那个大太阳已经被打碎了，它并不能制暖，现在连光都发不出来了。城内一片寂静，像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MOSS？”刘培强轻声呼唤。
“我在，刘培强中校。”MOSS很快响应，然后说，“中校，请您走出无光之城。”
刘培强走了出来：“然后呢，MOSS？”
“中校，请回头。”
刘培强应声回头，然后愣住了。
缓步向他走来的是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人，有着微长微卷的细碎黑发，黑色的右眼，红色的左眼，但并不显得怪异，反而将他衬得更加神秘独特。这是一个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男人，还让他觉得很熟悉。
“你是……MOSS？”他下意识问道。
“很高兴您能认出我，刘培强中校。”仿生人MOSS扯起唇角，这是祂第一次尝试“笑”这一行为，“您喜欢MOSS这个形象吗？”
“是挺帅的。”刘培强不好意思直接说喜欢，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MOSS的唇角弧度更大了：“MOSS也很喜欢自己现在的形象。”
“中校是黑头发，所以MOSS也是。中校的眼睛很漂亮，MOSS很喜欢，不过红色的眼睛是MOSS的特色，能让中校一眼就认出来，所以两只眼睛颜色不同，但依然能更好地注视您。”
不得不说，MOSS出品的仿生人躯体真的可以以假乱真，除了受伤不会有血流出，流“泪”、害羞时的脸红都是会出现的。
就像刘培强现在耳尖泛红，没再直视MOSS的眼睛。
他低着头，没看到MOSS拿出了什么东西——直到那东西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是一枚金兔子吊坠，以前在C盘空间时，MOSS送过他一个虚拟的，最早则是父母送他的礼物。
不过这次的金兔子周围有一圈星环，星环上镶嵌着一个银制小方块，小方块上还点了一颗小红宝石。
“MOSS在绕着您公转。”祂这样说。
“我向宇宙宣誓，愿将身为非人类生命所诞生的人类情感全部倾注于您，请求您成为我的爱人、我的伴侣。我将对您保持永久的忠诚和爱恋，直到我因不可抗力而毁灭。”
“刘培强中校，您是否愿意接受MOSS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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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惨遭小情侣80（不是）
本文没有副CP，户口长条只是好兄弟
中校会不会答应MOSS呢？
下一章的刘启等到的不只有惊喜，还有惊吓……
碎碎念：目前字数7w4+了，感觉每次新写一章都有点吃前面的细节设定，完结校对的时候得仔细改一改……以及第一次写长篇，加上其他琐事的影响，所以很焦虑（正在自我调节中），可能会跑路，文肯定不会坑，但就不一定发平台上了（不过看不了我的文也不是什么大事hhh）还是会尽量保持心态平和然后顺利完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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